2023年08月07日
第A03版:副刊

妈妈,儿子没有辜负您

□作者:周玉生

我的妈妈是个极为普通的家庭妇女,斗大的字识不了两箩,然而却是个有良心、懂礼数、善持家的人。

我1948年出生时,爸爸已39岁,故给我起了个“三九子”的乳名。在那个年头老爸可谓是晚来得子,又是独苗,父母亲应该对我溺爱有加,惯养着,所以街坊邻居便将我的小名“三九子”叫成了“惯九子”。可妈妈却不这么认为,她说:“古人说得好,桑树苗儿要从小越(把“育”说成“越”,为天长方言,是矫正不使之歪斜的意思),棒打出孝子,惯养忤逆儿。独子也是人。独子长大了不成人留骂名,还不如绝后。”

打我记事起妈妈就一再叮咛:“再穷再难也别拿别人家的东西,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1965年秋,我中学毕业,公社安排我到离杨村小街不足十里的金塘小学担任民办教师。入职前一天晚上,父亲打来半斤散酒“老白干,”,就着咸菜和花生米喝了起来,那高兴的样子至今仍留在我的脑海中。而妈妈呢?忙着为我整理行装。她特意从本街一大户人家买了一套大半新的学生装。晚饭后,妈妈将我叫到面前,十分严肃地对我说我道:“儿子,不管怎么说你现在已经是公家人了,记住我今儿个说的话,第一凡事都要用心。你教书要对你的学生负责,教不好书不仅仅使你丢了饭碗,更重要的是你对不起你的学生,误人子弟啊。第二,将来不管你是当教师还是干其他工作,你只记住一条,人敬你一尺,你要敬人一丈,不该得的千万不要想着去捞,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捞外快讨便宜的人是会遭报应的。”我认真听着记着。待妈妈说完我便像立军令状似的向妈妈保证:“记住了妈妈,请您放心吧,儿子绝不给你们丢人。”

在我看来妈妈是个不占他人便宜的人。有亲戚邻居送来一些蔬菜包括过年的杀猪肉,母亲总是用别的东西加倍送还,尽管家庭生活十分困难。

在乡下教书没几年我便被安排到公社文化站工作,后来当了县广播站的编辑记者,成为一名新闻工作者,再后来便是机缘巧合地步入政坛,成了市政协党外的一名领导成员。这一路走来,遇到过许多次能得到实惠甚至送上门的“好处”,每每想到母亲训儿之说,总是十分理智地予以婉拒。为此,我的一些亲戚曾嘲讽我“无能”,说我是“傻瓜”。

近日读到一篇文章,讲了“天上不会掉馅饼”这句千古名言的由来。

相传有一国王希望自己在临终时给后人留下点什么,于是让大臣们整理人生的智慧。大臣们花了十年时间整理出长达十多卷的巨著。国王看了说:“太长。”于是大臣们将其删减成了一卷,国王仍摇头。后压缩成为一章,国王仍说太长。最终浓缩成一句话:“天上不会掉馅饼”。这就是人世间所有智慧的结晶。它告诉我们一切所得,一定要靠自己努力和奋斗,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不是陷阱就是毒药。“天上不会掉馅饼”这句至理名言要求我们要处理好“德”与“位”的关系,德与位必须相配。付出多少,才能得到多少。付出少而得之多为德不配位。德不配位的后果多为失之、丧之。我认为那些德不配位的贪腐之人,即使逃脱了今日之法网,然天理难容,报应是早晚的事。

妈妈去世已经整整25年了,为了我和我们的小家庭,她几乎没有过上一天好日子。当家庭经济条件有所好转时,她老人家又永远地离开了我们。老妈没有给我留下什么遗产,但她训儿的一番话,却使我终身受益。

人这一生,一个好妈妈比什么都宝贵。

亲爱的妈妈,儿子没有辜负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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