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刘云燕
蒋勋在《吴哥之美》中,用练达的文字写下:“吴哥城像一部佛经,经文都在日出,日落,月圆,月缺,花开,花谢,生死起灭间诵读传唱,等待个人领悟。”人们说,去吴哥,面朝一处佛的微笑,安放现世里无法倾诉的秘密,找回美好的自己。蒋勋老师也说:“因为微笑,文明不会消失。”
在我看来,微笑也是一种力量,更是一种美好的体验。一个朋友曾在尼泊尔徒步。他们走到一个高山的村寨里,入住一家农村客栈。客栈里有一个打工的小伙子,看上去格外勤快,从早到晚忙个不停。有时候他还会担任向导和背夫,头上顶着游客重重的行李,行走在山野里。可是,他总是笑容满面。开心的时候,还会翻个跟头,做个鬼脸。
有一天,在小河边,正巧遇到他,就不禁和他闲聊。他说,自己就出生在大山深处的小村子里,家里特别穷,家里弟弟妹妹还小。但是,他感觉自己特别幸福,可以凭自己的劳动挣钱,也可以遇到那么多开心的事。他说,自己也有梦想,想学中国工夫,更想将来带着父母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他哼唱起了尼泊尔的乡间小调,声音宛若天籁。唱完了,他不好意思地羞涩地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他那么开心,笑容总是洋溢在脸上。而相对于物质比他好很多的人,似乎已经很久都没有微笑过了。在场的人,都非常感动。
山顶的客栈,经常会停电。晚上,他们点了当地的一种小酥饼和汤,烹饪美食的是一个尼泊尔大妈,身材胖胖的,却特别爱笑。她用极慈爱的目光着看我们,那一夜,大家用蹩脚的英语、手势一起表达着自己的想法,用最灿烂的微笑相互呼应。那一晚,大妈做了极美味的小饼。在闪烁的烛光中,似乎每个人的微笑都那么美。
曾有一个朋友生病住院了,我去探望她。她的病友是一位来自青海的藏族小姑娘。每天清晨,当窗外天刚蒙蒙亮,女孩的父亲就开始念经。那声音很小,仿佛怕惊扰了女儿,可是那声音又极悦耳,宛若天籁。
有趣的事儿父女俩好像永远也说不完。病房里,时刻充满了她和父亲爽朗如银铃般的笑声。当我赞美她的女儿牙齿整齐、洁白时,他的父亲就逗趣说:“我女儿牙齿长得最好看了,像牦牛牙。”两个人说着说着,父亲就开心地咯吱女儿,女儿也大笑着,开始摸父亲的痒痒穴。两个人再次放声大笑起来。
后来从其他病友那里才知道,小姑娘得的是白血病,虽然配型成功,却产生了极严重的排斥反应。为了给女儿看病,她的父亲借了很多钱,卖光了家里的牦牛。直到那天,我和女孩儿的父亲有过一次谈话。他微笑着,用一种很豁达的声音说:“无论怎样,感谢我和可爱的女儿有这一世的相遇。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要成为她最幸福、最快乐的一天。疾病并不可怕,只要我们积极面对,用微笑和爱相互陪伴。”
突然有一种深深的感动——微笑自有一种坚定的力量,它会让生活越来越好,让一切变得越来越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