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06月05日
第A06版:印象滁州

追寻历史 探访凤阳和屯堡故里

□作者:马顺龙

600多年前,明朝军队在贵州安顺屯军屯田、建城戍边。随着时间的推移,边疆逐渐安宁,军事设施逐渐完成使命,屯堡人的个人身份也从军人变为农民。来自江淮一带的风俗在漫长的岁月中生生不息,与当地群众水乳交融,形成了活化石般的屯堡文化。早在2020年,凤阳便已开启“溯源屯堡”的文化探索,远赴贵州安顺西秀区,探访明代屯军后裔聚居的“屯堡村寨”,发现当地妇女至今保留凤阳汉装形制、方言中夹杂江淮官话、地戏演绎明代故事等文化遗存。

穿越历史的长河,拂去岁月的尘埃,总有一些被历史眷顾的地方,以其独有的风华,无声地诉说着过往:安徽滁州凤阳,贵州安顺平坝,两地相距1700公里,却有着一家人的血脉亲情,640多年的时光不仅没有隔断,而且越久越浓。

凤阳声震九州、享誉世界,因为全国首创“大包干”的小岗村,因为“得儿隆咚锵”的凤阳花鼓。来到凤阳后才知道,可以使凤阳闻名千年的恐怕只有朱元璋悉心营建的中都城了。《中都志》称“规制之盛,实冠天下”、历经600余年风雨侵蚀的明中都皇故城,静静地诉说着过往的辉煌与沧桑。

进入凤阳,首先闯入视野的是被誉为北京故宫“蓝本”的明中都城。凤阳县博物馆馆长刘欣介绍,明朝初期,即1367年至1420年五十余年间,明王朝曾先后在三地营建都城,形成“两京一都”的整体格局。其中:一个在金陵(今南京),一个在北平(今北京);另一个就是明中都(今凤阳)。

朱元璋用17年,一举扫平群雄,推翻北元,于1368年建立明朝,年号洪武,完成了他“始为僧、继为王、终为帝”的大明王朝开国皇帝的传奇演变。天下定了,得有一个摆放龙椅之地。已在南京登基的朱元璋,经过亲自实地考察和研究后,乾纲独断,于1369年“命有司建置城池宫阙如京师之制”,诏以家乡凤阳(时称临濠)为中都,后取“中天下而立,定四海之民”之意,改临濠府为中立府。因中都宫阙建在凤凰山之阳,朱元璋取“丹凤朝阳”之隐喻,1374年为家乡赐名凤阳,创立了一个开国皇帝执意把都城建在自己老家、并亲自为家乡命名的历史奇观。

探访凤阳,是一场视觉与心灵的盛宴,更是一次穿越时空的历史之旅,必看纵贯南北6000多米的中轴线。明中都中轴线早于北京近50年铺就成型。

透过几代考古专家的考古发掘和研究著述,清楚勾勒出极具创造力的图景:明中都城整体呈长方形,布局严格遵循传统的中轴对称,南北向中心轴线贯穿主要的城门、金水桥、宫殿、苑囿、凤凰山系,自南而北的建筑有:洪武门、洪武街、大明门、承天门、外金水桥、午门、内金水桥、奉天门、三大殿、后宫、玄武门、苑囿、宝盒山、北安门等。中轴线两侧建筑对称排布,继承了“左祖右社”的形制。

大明门南还有一条东西向的副中轴线“云霁街”,自东向西构建了鼓楼、中都国子学、中都城隍庙、开国功臣庙、历代帝王庙、钟楼6座建筑。中轴线、副中轴线,见证了明朝皇权的兴衰以及更替,每一楼每一宇,每一砖每一瓦,都仿佛在低语着那段波澜壮阔的历史。

在考古专家阚绪杭看来,明中都城中轴线体现了中国传统都城规划理论和“中”“和”的哲学思想。一座城因为两条轴线带来优美和谐的“理想布局”,其中哲学和美学融入了普通人朴素的生活体验。

凤阳县着力推进“金色—游中都、读明史”“红色—学小岗、话改革”“蓝色—走淮河、享人文”“绿色—览凤阳、亲自然”四色旅游板块建设。在凤阳,“一座中都城,凤阳城市魂”深入人心。在凤阳县城生活了30多年的钱芬,把店铺开在副中轴线的尽头,文旅融合让她的日子忙碌而充实,熙然而乐,这是便是“理想生活”。

漫步于凤阳,从一座城门、一条老街到一座古城,古韵悠长、近悦远来的故事里,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浸在那份宁静与古朴之中,感受着历史的温度与文化的深度。隔着时空,仿佛依稀辨得640多年前的回响。

为统一大明江山,1381年,朱元璋派遣大将傅友德和沐英率30万大军到云南征伐元朝残余势力,得胜后便在今贵州安顺一带驻扎下来,驻军屯田,下令把留戍者在凤阳、金陵的父母妻子儿女全部送到戍地。并“调北填南”,调集无数能工巧匠进驻黔中,建造房屋、屯田垦地、繁衍生息。屯堡、云山屯、本寨、天龙村、鲍家屯等村寨就是“调北填南”所建的村寨。

凤阳人不忘先辈文化遗存。目前,凤阳县随处可见石头房,还保留孩子过生日时穿明朝汉服、虎头鞋等习俗。2020年10月9日上午,滁州凤阳、安顺平坝在天龙屯堡古镇举行“接你回家•回望中都”文化交流活动,凤阳花鼓表演者身着明朝服饰,表演有着“淮畔幽兰”美誉、蜚声中外的凤阳花鼓,唱着改革开放的故事,展现出“凤阳是个好地方”的自豪,让安顺人感受到了凤阳故里浓郁的文化气息及虽已迁移640多年却从未间断的亲情。1700公里之外的安顺屯堡人把老家凤阳古风遗韵也同样保留至今。

岁月的影子清晰地投射在淮河南岸,乘坐历史列车后到的我们静静地聆听那来自千百年的岁月叹息,承载过640多年风雨沧桑的古城凤阳、安顺屯堡,都在无言地诉说着岁月的轨迹,在历史的沉浮中渐渐修炼出新时代的城市品格,无论是辉煌,还是寂寥,都会用悠久的历史展示着不曾磨灭的伟大与辉煌,都会用不断的改革创新描绘着美好灿烂的未来。

古城不老,故事不终。640多年前的一场始于淮河南岸的迁徙,让凤阳和屯堡相连,永怀对故里亲情深深的眷恋,成为中华民族多元文化宝库中璀璨的明珠。无论时代如何变迁,那些承载着血缘根脉的亲情、历史记忆与文化传统的遗迹与习俗,都是两地人共同的精神财富与宝贵资源。让我们带着敬畏之心去探访、去感悟、去传承两地这份厚重的历史、文化与血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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