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泽民
春节期间,回老家赶个集市,那里人头攒动,各类年货琳琅满目。从四面八方涌来的乡亲在这里扎堆,边走边问边看,货比三家,精心挑选自己想要的年货。
集市上有家禽、家畜和水产品,有新鲜菜蔬,也有干货、腌制品,还有炊具、卫浴用品、小家电。农家缺什么,在这里基本上都能买到。庄稼人赶集,除了逛生鲜农产品街市,就是逛非遗农产品展销区。
美食街位于集市的中部。这是一条步行街,现在已是水泄不通,熙熙攘攘。豆制品的气息,清蒸糕点的气息,油炸煎炒的味道,在空中弥漫。在这里,人们可以买到当地特产丰糕、茶干、生腐,也能买到鱼饺、米饺、欢团、米面等特色农产品。别看它们不起眼,但每一类食物都是纯手工制作,每一件食品都凝聚了民间艺人的匠心。这些非遗产品,有不少被列入省级、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丰糕又白又软,如脸盆大小,表面嵌有青红甜丝,写有“丰年大吉”“平安喜乐”等字样,看着就很喜庆。丰糕用优质籼米磨浆蒸制而成,买回去油煎,外焦内酥,香甜可口。一只丰糕七八斤至十几斤不等,买一两只回去,可以当零食,也可以当早餐。
饺子通常用面粉制作。而年集上的米饺是用糯米和籼米做的,鱼饺则用剁成蓉的鱼肉做食材,它们都是纯手工制作,风味独特。茶干和生腐,大部分豆腐店会做,但这里的茶干和生腐从选料配方到制作工艺,都有自己的独门绝技,压制出来的茶干紧实,不易碎不易断,劲道耐嚼。生腐蓬松却不散碎,味道好,深受人们喜爱。欢团是用炒米、山芋糖拌匀后,一颗颗放在对剖中空的竹杠上滚出来的。米面是将浸泡研磨后的米浆倒在铁盘里,一盘盘蒸出来的。这些年货在超市里买不到,现在一样买几斤,待客和自用都是妥妥的。
来到剪纸、年画等手工艺展区。远远地就看到一片红红火火,如盛开的映山红,如燃烧的火焰。一家家门面摊位上摆的是灯笼,墙上挂的是春联。春联长短不等,灯笼大小不一,任由人们挑选。
与众不同的是,这里的每一只灯笼都是手工扎制,每一副春联都是手工书写。在一处空地上,摆起了几张长桌,几位老伯正在裁好的红纸上挥毫。这是市书法家协会组织的新春走基层活动,免费为群众书写春联。长桌前围满了人,有的手里拿着裁好的红纸,有的帮忙托起正在书写的春联,有的将写好的春联放在地上晾干。吸饱了墨汁的毛笔,在他们手里飞龙走凤,落在纸上一气呵成。虽然写的是同样的内容,但每一副春联的字体架构都不尽相同,不像印刷的春联流水线生产,千篇一律,缺少生机。
与春联相隔不远的是剪纸展示区。一位身穿红色上衣的女子坐在桌前,手拿剪刀,小心翼翼地在红纸上裁剪,再用刻刀镂空。不一会,红衣女子放下剪刀,展开手中叠成小方块的红纸,犹如变魔术一般,方块红纸变成圆形窗花,中间剪出“龙凤呈祥”字样。桌子上摆着一叠剪好的窗花和剪纸,有花鸟龙鱼图案,象征着花好月圆、龙凤呈祥、年年有余。这位红衣女子是中国民间艺术家协会会员、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剪纸项目代表性传承人,参加送非遗文化下乡赶集。
买了春联、窗花,再买张年画。年画是木板的,有祈福迎春之意。中国结少不了,挂在窗前,给屋子里增添了几分喜气。棕编、纸扎的手提灯笼,纸扎的狮子头等手工艺品,也要买一份,娃娃们喜欢。
年集是春节非遗产品的一次集中展示。赶年集,买回来的不仅是非遗年味,更是民间手艺人的智慧和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