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07月10日
第A03版:副刊

我亦是行人

□吴欣雨

我是一个地道的北方人,感受了独属于东北的凛冽和热情,但从小阅读诗句时,我就对不同于粗犷黑土地的温婉水乡有着别样的向往,想着有一天得见“两岸人家尽枕河”的景象。于是我来到了这里,命中注定同滁州的万象相遇。

“都说到滁州一定要去琅琊山看一看,送你去上学的时候去逛逛吧。”母亲说,“还没去过南方呢。”

刚刚进入琅琊山,就被映入眼帘的美景所吸引,亲眼得见才深信欧阳太守所言句句非虚。那时正值九月,仍有一丝余热暂未褪去,而山林间鸟雀啁啾、佳木繁荫,恰好把这余夏的躁动中和。

寻山路而行,走入一座四角飞檐的小亭,亭周环着池塘,里面几尾锦鲤绕小荷欢游——这就是久负盛名的醉翁亭了。想来,千年前的欧阳修就是在此宴饮赏景,聆听泉声,醉卧山间。而旁边古木更惹人注目,枝丫蔓延分散,抬头望去似要铺满整个天空,好像枝枝叶叶都载着这片土地的历史和故事。

在去琅琊寺的路上,几只小猫卧在青石板上,懒懒晒着太阳,岁月静好大抵如此吧。我看见宽阔的湖面上停着几艘游船,便和母亲一同去体验,泛舟其中,湖面粼粼,几只小野鸭划破平静的波光,我看见母亲驶船的手已有了淡淡的纹。我已经上大学了,原来时光过得这么快。而在遥遥的湖面,四周树木参差,林间燕雀欢歌,我们泛舟而行,时间又突然这么缓慢,好似定格。

我看见地图上写着“南京太仆寺”,距离我们却很近。我迟疑了一会儿,问了一个路人:“这是哪里?”他说:“去看看就知道了。”

太仆寺曾牧养马匹、以备军需,位于滁州,拱卫金陵。去时恰是夜晚,所以未能进入参观,但似乎晚上才能看见这个样子的它。周围的广场上有来运动跳舞的老人,也有嬉闹玩耍的孩子们,天空满天星斗,映衬着太仆寺古典庄重的门楣,这处历史悠久的文化标识应该在滁州人心里有了新的意义。

周围环着河,生长着比人高的芦苇,随风摇晃。也许人生旅途中,我只是这里的一个过客,但在此刻,我似乎融入了这片土地,正经历着细微平常的“滁人游也”。

说起太仆寺,就不得不提太仆寺少卿王阳明;说起王阳明,就不得不提遵阳街。那时刚来滁州,就和室友一起去遵阳街逛。古香古色的街道、叫卖的小贩,两侧的城墙上挂满了彩灯,有的房间里挂满了书法诗句,满是艺术气息。

我们来自山河湖海,在此地相遇,一同漫游在这条老街,讲着各地的风俗,赏着一路而来的光景。“欲慰相思情,不如崇令德。”阳明心学不仅对滁州人有着深远影响,更对来此求学的学子们有着潜移默化的教育。

作为一个外地人,也许与此地只有寥寥几年的缘分,但滁州这座城市的历史文化底蕴深深地影响着我。它钟灵毓秀的山水美景,不同于北方的人文情怀和当地风俗,带给了我不同以往的文化体验。最重要的是,在这样一座城市里,我结识了许多知交,我们不来自这里,但属于这里,我们的故事在滁州的每一处风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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