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01月17日
第A03版:副刊

溪河漫话(下)

□张汝套 唐更生 刘 欣

我们觉得这两座楼的建筑,应该是碉楼,不是民间称呼的阁子。明清时期,一些比较繁华的集镇,习惯在主街的首尾两头建有阁子,彰显集镇的档次,属于当地标志性建筑,它的实用功能是美化集镇、打更、观景、表演等。阁子一般是两层,下面是街道,架空,上半部分是开放式的,多用于表演。过去,唱戏的戏班到了这里,在逢集的时候就在上面表演折子戏,起到宣传广告作用。以前刘府、考城就有这样的阁子。

我们沿着老街继续往河沿边走,不多远就看见街南胡家老宅。现在只剩下“房克朗子”,只有东边的走道和其中一间保存比较完整,其余三间已成废墟,并且现在只剩下一层。这老宅原来是包括一间走道在内的五开间、两进的两层楼房。在这种菜的妇女告诉我们,这里以前是两栋一样的楼房,后面的那进,现在连废墟都没有了,什么也看不到了。

听项老师介绍,胡家是杀猪的。我们感到很奇怪,便问道:“杀猪的怎么这样有钱?”他说,到了冬季,尤其是年关,他家成批量的杀猪供货南京,生意做得很大。一九四九年后,房子充公了,原来是大溪河医院,后来医院搬走了,房子长期没有人维修,都倒塌了。我们看到这座楼房很有感触,在凤阳县除了县城和临淮关,像这样的建筑可以说是凤毛麟角,是否可以列入文物保护对象呢?

下面我们再谈谈小溪集,小溪集历史上一直是凤阳县的属地,1949年才划归五河县。五河县属地基本上是在淮河北岸,只有小溪集这块地方在淮河南岸。小溪集在清代《凤阳县志》中有明确的记载:“小溪集在县东北八十里。”是原来溪河的入淮口,现今因为改道从黄家嘴入淮,原来到小溪集的水道已经废弃。

小溪集西、花园湖东岸的小溪化明塘村有古墓一座,规格较高,保存完好,已被列为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命名为“化明塘严氏墓”。民间传说是当时一位严氏小姐救过朱元璋的命,所以地方上又叫严小姐墓,但是均无史料支撑。也有明史专家提出异议,因此标明为严氏墓,留一个继续研究考证的空间。

按照蚌埠市和五河县的说法,小溪集还是传统民间小调《摘石榴》的发源地,这是需要商榷的。据我们所知,这首民间小调广泛流行于凤台、怀远、凤阳等沿淮一带。它还是花鼓灯的一个插曲,过去冬闲时,村村都有花鼓灯班子,在玩花鼓灯、唱花鼓灯歌的时候,鼓架子和兰花总要穿插唱一段《摘石榴》。而小溪集只是流行区的最东边缘。

这首本来长期流行于淮河沿岸的民歌小调,为什么一下子唱遍全省?那还得从头说起。1982年,蚌埠市歌舞团在原来小调的基础上,对歌词中比较暧昧的词语进行了改编。例如其中“要想采花跟我上绣楼”改成了“要想谈心跟我上绣楼”,由马留柱、曹庆云演唱,并定名为《五河民歌》,在安徽广播电台播放,一时轰动全省,社会广为传唱。

电台播出后,怀远、凤阳西南乡一带花鼓灯流行地方的群众听了之后,纷纷反映,“这明明是我们这里的小调,人人都会哼唱,尤其是妇女,怎么是五河的民歌?”但是怀远县城关的荆山周边村庄群众并不认可。如果我们按照传统的流行区,以及自然环境、地域文化来分析,这首小调发源于怀远县荆山附近是比较可靠的,因为怀远荆山南麓漫山遍野都是石榴林,而且有地主庄园,同时也是花鼓灯的故乡。民间虽然有不同意见,但随着怀远县由宿县行署划入蚌埠市,“五河民歌”被改为“安徽民歌”,这样一改,比较宽松、科学,也免了一些争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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