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 林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天长市作家钱玉亮，近日在《福建文学》第十一期发表短篇小说《迷人的河湾》。

生活中两个本不相干的普通人，在一个叫作鹅眉湾的河湾偶然“相干”了。这是小说的虚构，也是生活的可能。小说就是在生活的可能之处而非实际之处下笔的，所谓“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是也。一个是身在“僵尸”工厂悠着、心受中年危机困扰的企业职工万国强，一个是受过大学教育、却自称“脑子坏掉了”、厌倦现代城市生活节奏的放鸭人西门向阳，两个人因为河滩独有的“迷人”境况，而有了共同话题和共同感受。河滩的迷人之处何在？在于野花野草、蘑菇地耳、活鱼鲜虾，也在于西门向阳散养土鸭的生活状态。简而言之，就是河湾上有一种时下极为稀缺的松弛和自在。

小说把一个中年人和一个年轻人各自不同的心灵困境置放在“河湾”这个平台，又让“河湾”为两颗迷惘的心灵纾困解围。曾经的“劳动模范”“生产标兵”，与曾经的“我们村为数不多的正儿八经的大学生”，在优美的河湾聊天交流，在逼仄的鸭棚欣然小酌；微醺时终于悟出“人生也是有分水岭的”，“放飞日子和心情才是真的”。这是一个貌似简单的道理，但掩卷沉思，这又是在物质文明发达的背景下，许多人极难获取的一种生存状态。其实，万国强和西门向阳在琐碎的生活里遇到的种种矛盾，也可能发生在现实中的每个人身上，但能否成功化解则完全没有答案。这是小说的言外之意，也是其价值之所在。

所幸的是，小说并未设置噱头式的悬念；相反，安慰和熨帖才是小说的落脚点。我们既不为悄然消失的放鸭人未测的前途而担心，也不为毅然远赴西北再就业的企业职工而感到唐突；在结尾处，我们只是长长舒了一口气：两个普通人终于自我“解套”了。

小说《迷人的河湾》关注当下日常生活场景，关怀普通人物内心变化，关切世俗人生境况情味，是我市文学界近年来难得一见的上乘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