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04月13日
第A03版:言论

弯曲的智慧

□严 巍

不经意间发现了墙边的一株藤蔓。藤很细,贴着泥墙静静地攀缘;或许正是位于墙角,才躲过了被踩踏的厄运吧。我轻轻抚摸了它的叶子,手纹状的叶脉透出可人的绿意。它能长得大吗?我担心又怀疑,但没心思再去理会。

过了几天,我再一次去那里,竟发现细藤已经慢慢攀上了墙壁,瘦弱的触角试探着棚顶,似乎急切地寻找一个出口。因为缺少阳光,它细细的藤蔓似乎无精打采,而靠下的叶子,已经枯黄了,可惜,到了棚顶再也无路可走。

然而,几天之后,小棚的小窗口居然伸出一片叶子。我惊讶地冲入小棚,竟发现泥黄的墙上竖挂着一条绿色的长带!藤蔓在棚顶弯出一个弧度,蜿蜒爬过泥墙,将一片叶子,送出了洒满阳光的窗口。

我不禁感叹道,这是多么巧妙地一弯,多么智慧的弯曲啊!

是窗口阳光的召唤,还是它对生命的渴望,让它放弃了在棚顶无意义的摸索,弯下身,去寻找窗口——生命的窗口。

我赞叹着,抚摸一下那片叶子。在阳光下,它绿得格外精神,小小的身体轻轻颤动,为自己寻到生命的窗口而感激不已。

几天后,藤蔓终于将自己转移到了棚外,翠绿的叶子在窗口簇拥着,将简陋的小棚点缀出几许俏丽,顽强地伸向空中,向阳光宣示它的胜利。不过,它似乎没有东西可攀了,我思量着是否为它竖一根竹竿。

不消一天,蔓藤证明了我的多虑。弯曲,又是精彩的一弯,它巧妙地绕过棚檐,将自己的战线拉上屋顶,再一次化解了危机,诠释了弯曲的智慧。我这才发现它已经开花了,黄色的小花淡雅地笑着。喔,它不是苦瓜藤吗?我乐了,我知道它要在棚顶安安静静地做母亲了……

这次的经历让我牢牢记住了藤蔓弯曲的智慧:弯曲,不是逃避,也不是屈服,而是一种难能的智慧,一种为了更好地伸展向前的智慧。

笔直的生活难免会受到伤害,不妨稍稍弯下腰,画出一个美丽的弧线。孰不知,不屈的意义就蕴藏在这一道弧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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