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根林
美国隐居诗人艾米莉·狄金森本身就是一个传奇,她生前只发表过7首诗,但她妹妹却在她去世后发现了她保存的1700余首诗歌。我最喜欢艾米莉·狄金森这样一首短诗:“没有一艘船,能像一本书,也没有一匹马,能像一页跳跃的诗行那样——把人带向远方。这条路最穷的人也能走,不必为通行税伤神,这是何等节俭的车——承载着人的灵魂。”每年四月,我都会带领老师朗诵这首诗,以唤醒教书人对书的敬畏与热爱。
今年四月之前,我有幸读到了另一位美国女作家27万字的自传体小说,中文译名叫《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葡萄牙语版《大山女孩》;瑞典语版《我所学到的一切》;德语版《释放:教育如何向我打开世界》;俄语版《学生:背叛,为了找到自我》;台版《在垃圾场长大的自学人生:从社会边缘到剑桥博士的震撼教育》……)。
在俄乌战争硝烟弥漫的时刻,我依偎在木床上悠闲地看到了378页。这部长篇小说的最后一个词语是“教育”,令人震撼。作者以亲身经历,再次证明教育能让人增长见识远离愚昧无知,教育能让人懂得宽容减少狂躁狭隘。
因为曾经遭遇过翻译作品《学习的革命》营销策略的影响,开始我并没有被该本书铺天盖地骇人的成绩左右:新人处女作,上市第一周即登上《纽约时报》畅销榜,累计80周仍高居Top1;全美销量破百万册,作者因此书被《时代周刊》评为“年度影响力人物”;美国亚马逊年度编辑选书第一名;《纽约时报》《华尔街日报》《波士顿环球报》畅销书排行第一名;《洛杉矶时报》最佳传记奖……
我透过放大镜,用挑剔的目光从第一页读起,用两天时间,很连贯地看到了最后一页。能吸引人挤出时间展开连续阅读的书,就是好书。
作者塔拉·韦斯特弗前半生的真实经历是这样的:
她与家人一起生活在山区,在17岁之前从未上过学,因为她的父亲认为“公立学校是政府引导孩子远离上帝的阴谋”。
塔拉每天的生活就是与父亲一起拆解废料,帮母亲调制精油,囤积食品生活资料以防末日来临。但千年虫最终没有到来。她通过自学,以28分(高出入学分数线1分)的总成绩考入了杨百翰大学。
塔拉·韦斯特弗家里共有7个孩子,只有3个有出生证明。父母告诉他们,灾难是上帝的旨意,有病受伤不需要看医生,即使是严重的摔伤烧伤也要用顺势疗法治疗,女人穿裙子就是“妓女”……
躁狂偏激的父亲,软弱冷漠的母亲,喜怒无常的哥哥,一起塑造了塔拉,他们用家庭与爱的名义束缚着、欺骗着、压迫着塔拉以及其他家人,任何人想要反抗都冠以背叛……
生活如此艰难,塔拉仿佛被父母与家庭关在一个严密的黑盒子里,一切均由父母兄长掌控。即使后来她读了大学,也依然无比痛苦。因为——审视、探索、叩问自己——这些普通人只有在特殊遭遇时才会做的事情,就是塔拉的日常。
杨百翰大学、哈佛大学、剑桥大学,哲学硕士,历史博士……对于这些名校与头衔,她很自知:像我这样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无知女孩,能取得如今的成就,应当感激涕零才对。但我丝毫提不起热情。我曾怯懦、崩溃、自我怀疑,内心里有什么东西腐烂了,恶臭熏天。
直到她真实地逃离大山和所谓的家庭,如此才打开了另一个世界。更庆幸的是她遇到了美好的老师和友好的同学。
教育给予塔拉崭新的世界,教育开启了她生命的无限可能。在书中,塔拉这样写道:“我开始思考,我的起点是否就是我的终点——一个人初具的雏形是否就是他唯一真实的样貌。”
全书的结尾:“你可以用很多说法来称呼这个全新的自我:转变,蜕变,虚伪,背叛。而我称之为:教育。”教育震撼心灵。
这本书通过对底层生活的细致描写,于无形中揭露了美国民主、自由、平等、博爱的虚伪和荒诞。透过书籍这一小小的窗口,我们也窥见了美国人权双重标准的极端丑陋。
我很喜欢这本书的中文译名《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教育助力塔拉飞越故乡的雪山,让她用智慧去寻找属于自己的青山。
战争信息似洪水猛兽,疫情蔓延如恶魔出笼。世界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巨变,唯有“教育”造福人类亘古永恒。
桃花十里,柳丝千条,此时此刻,捧读一本好书,真是一种享受。
(作者单位:全椒县教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