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03月03日
第A06版:副 刊

《吕荧全集》编后记

○许振轩

吕荧先生是著名文学家、美学家、翻译家,是我们安徽人的骄傲。2021年是吕荧先生逝世五十二周年,我们郑重推出《吕荧全集》,作为献给先生的一瓣心香。

吕荧(1915—1969),原名何佶,曾用名何云圃,笔名倪平、吕荧、林光耀、何勤等,后以吕荧行世。安徽省天长新何庄人。吕荧先生是诗人,他有“十年诗存”,说明他有很长时间进行诗歌创作,他的言行与著译饶有诗人气质与诗的韵味。他较早接受马列主义,并用马列观点观察生活,研究文艺,指导文艺批评。他是翻译家,他精通英文,自修了俄文,在文艺理论方面,他翻译了列宁、普列汉诺夫的著作,向中国作家、学者介绍马列主义文艺理论;在文艺作品方面,他翻译了普希金与莎士比亚的代表作,特别重视对普希金的研究和介绍。他立足点极高,绰有大家风范。

20世纪50年代,他参加“美学大讨论”,与朱光潜、蔡仪论争。朱光潜被称为“美是主客观统一”一派的代表,蔡仪被称为“美是客观”一派的代表,吕荧认为“美的起源和发展说明它是一种社会意识”,他被称为“美是主观”一派的代表。

关于吕荧,著名作家骆宾基有很高、很准确、很真切的评价,他说:“吕荧有他的基本译著在,这将永远流传于后世。在社会风气中,将起着洁化的作用。它们将永远散播着芬芳,因为译作者本人就是我们民族的花朵。”这好像是对今人说的,这标志着吕荧译著有着顽强的生命力。关于《吕荧全集》的编选,我设定了四条原则:一是将著作与译作分为两部分;二是著和译各按时代先后编次;三是每卷字数尽量相近,不致畸厚畸薄;四是若内容相近,则作适当调整,而不拘泥于年代次序。

按此,我将《吕荧全集》编为五卷,分为著作卷和译作卷。辑佚文章依内容收于《集外文存(一)》《集外文存(二)》。

著作卷分上、下两卷。卷一,著作卷/上,收《火的云霞》《人的花朵》和《文学的倾向》。卷二,著作卷/下,收《关于工人文艺》《艺术的理解》和《美学书怀》。译作卷分为上、中、下三卷。卷三,译作卷/上,收《普希金论》《普希金传》和《叙述与描写》。卷四,译作卷/中,收《列宁论作家》《列宁与文学问题》和《论西欧文学》。卷五,译作卷/下,收《叶甫盖尼·奥涅金》和《仲夏夜之梦》。

我不是美学家,不懂美学,但我爱读美学著作,景仰几位美学大家,喜欢编辑美学书籍。我在编辑《邓以蛰全集》《朱光潜全集》《宗白华全集》,并在为《王朝闻全集》和《蔡仪全集》(这两部全集后来未能于安徽教育出版社出版)组稿时,我开始关心吕荧。1993年退休以后,我开始正式收集、整理资料,准备编《吕荧全集》。经我申请,安徽教育出版社将其列入了选题计划。后因我去编《阿英全集》,加之掌握的资料还不够完善,便将《吕荧全集》搁置起来了。这一搁就是二十多年,直到吕荧先生逝世五十二周年,在华东师范大学朱志荣教授极力催促下,黾勉从事,才编成这部五卷本的《吕荧全集》。

编辑出版大家的全集,我以为最好是作者授意下着手进行。因为资料收集、体例安排都能在作者的亲自指导下进行,可以不定卷数,续写续出。这个想法曾得到王朝闻先生的首肯,按这个思路,在简平同志帮助下,我编出了最符合作者理想的、最完美的《王朝闻全集》(后叫《王朝闻文集》)。

我在编邓以蛰、朱光潜、宗白华和阿英的全集时,虽然作者已辞世,但有单位和家属支持,一旦出版社同他们谈妥出版意向,子女即把保存完好的书稿奉献出来,所以编辑工作也进行得十分顺利。

编《吕荧全集》却没有这样顺利了。在很长一段时间,我找不到吕荧的亲人,直到最近才找到吕荧的女儿潘怡,她在美国生活。潘怡除了对我表示感谢、让我全权负责外,为全集提供了照片、手迹等珍贵资料。在此,对她表示感谢。

出于热爱与理想,我独自承担起了书稿收集、整理、编辑工作。先是收集吕荧著作。由于历史原因,多年来,出版社没有再版吕荧的译著,书店不卖吕荧的书,一些大中院校图书馆所藏的吕荧的书也大多封存或销毁了。我好不容易从“合肥×中”处理品中找到了一本《艺术的理解》,上面盖了“图书污染”章;从北京“××学院”图书馆处理品中找到一本《火的云霞》,上面盖了“封存注销”章,可见资料不容易找到。我的办法是到朋友的书房里寻觅,到书摊上高价收买。其次是到大图书馆找书复印。年代久了,不能复印,我便抄,整本地抄。

个人力量毕竟有限,我编《吕荧全集》,主要靠朋友们的支持。我到芜湖访书找到安徽师范大学的王明居和陈育德,两位教授都是研究美学的,听说我要编《吕荧全集》,将他们珍藏的四本吕荧著作无偿地赠给了我。到北京访书,中央美术学院的沈宁同志从处理品中找到吕荧著作复印给我。给予我支持最大的是上海交通大学的任雅君同志。吕荧早期著作,难得一见,雅君同志都一一为我找到,一一为我复印。其中一本《普希金传》(吕荧译《普式庚传》),当时我没有看到关于吕荧翻译这本书的记载,而雅君同志找到了并复印给了我,还注上什么时间、哪家出版社出版的。复印这么多资料,他们都自掏腰包、不要一分钱。他们不是我的同学,不是我的同事,更不是我的亲戚,只是朋友,且不常来常往,他们不计名利,所做的一切,只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对编辑《吕荧全集》的支持。可以这样说:没有朋友的关爱支持,就不会有《吕荧全集》。在《吕荧全集》出版之际,我对这几位朋友谨致以最真挚的感谢。

此外,我还约请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朱志荣教授撰写了《论吕荧美学思想的价值》专论,约请学者吴腾凰同志撰写了《吕荧年谱简编》。这对读者阅读吕荧、研究吕荧是极有价值的,我和读者都对他俩表示衷心的感谢!

我曾把大家全集的编辑工作概括为“全”“精”二字,至今仍适用。安徽教育出版社对这套全集的编辑出版非常重视,做到“精”的程度,大概是不会有悬念的。至于不“全”,是我没有尽到责任。我不能用“全集总是不全”的套话来推卸责任,大概还有吕荧的著作和译文没有能收进来。但我是八十八岁的垂暮之人,今天只能做到这个地步,补订工作只好期待来哲了。

(许振轩:原安徽教育出版社副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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