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涛

12月的早晨，是一年当中最冷的早晨。太阳还在沉睡，隔着窗子，也能感受到被寒气冻僵的静默。

一

小华家的窗口最先睁开了眼睛，黄色灯光顽强刺破了黎明前的黑暗。灯光里，小华妈妈在洗青菜，水龙头开得很小，尽量不发出声音，她想让孩子安静的多睡一会儿。煤气灶上煮着小华最爱吃的面条。

卧室门“吱”的一声打开了，小华爸爸睡眼朦胧地走了出来。

“嘘，小声点儿，别吵着孩子！”小华妈妈将手指放在嘴前，对着老公轻声说。

“哦，知道知道，再让他睡五分钟，天天这样早起，真受不了，更不要说他还是个孩子！”小华爸爸连忙点头，对自己刚才的不小心检讨。

“咱们家小华都不叫苦，你发什么牢骚！”小华妈妈一边说，一边轻轻地敲了一个鸡蛋放在面锅里

“唉，都不容易，这些年你把头发都熬白了！”小华爸爸叹了口气。

“别叹气了，快去洗漱，等会儿送孩子上学！”小华妈妈命令他离开厨房。

马上就要模拟考试了，小华对这次考试很重视。这是高考前最大型的一次模拟考试，据说是和好几个省一起联考。小华妈妈对孩子的学习成绩一直很有信心，她相信自己与孩子一起努力，一定会赢得好成绩。

窗外依然是黑黢黢的，小华家的厨房里却热气腾腾，面锅里白色的蒸汽弥漫在小华妈妈的脸上。小华妈妈捋了捋鬓角的几根白发，摇了摇头，微笑地关注着锅里翻滚的面条。

二

杨老师出门时孩子还在睡觉，昨晚也没有“见到”孩子，回家时孩子已经睡着了。杨老师是高三班主任，这样的日子，孩子早已习惯了。

外面很冷，杨老师羽绒服、帽子、手套，全副武装，只留了一双眼睛在外面。昨夜又下霜了，路上白白的一层。有零零星星的脚印在寂静的路上延伸，杨老师脑子里想到了温庭筠的诗句“人迹板桥霜”。

“可惜没有‘鸡声茅店月’，要不然我也是‘商山早行’了！”杨老师哈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

冷风让杨老师紧了紧羽绒服，但寒气还是透过脸上的缝隙钻进身体里。杨老师埋下头，避免与西北风直接交锋，这样感觉会暖和一点。东边的黑云里泛出若有若无的紫色，太阳还没出来，但杨老师知道今天会是一个大晴天。

马上就要模拟考试了，孩子们的学习状态让他有些担忧。为了调动孩子们的学习积极性，他向孩子们承诺每天早上会站在教室门口等孩子们。不是为了让孩子们多读几分钟书，而是想让孩子们保持一种积极进取的心态。别让他们被这寒冷的冬天吓怕了，要让他们心里始终充满阳光。

三

小华从爸爸电瓶车上下来时，已经陆陆续续有学生在进校门了。太阳还没有出来，天色灰蒙蒙的，呼啸的寒风让同学们都缩着脑袋，但所有人都步履匆匆。

“唉，又迟了，都怪你！”小华给了一脸愕然的爸爸一个白眼，也没说再见，就匆匆忙忙朝教学楼跑去。

高三教室已经亮灯了，小华远远地看见班主任杨老师站在教室门口，像一棵树。

“杨老师早！”走到教室门前，小华习惯性地向老师问好。

“你来得真早，加油！”杨老师给了小华一个微笑。

“您来得更早，谢谢老师！”小华腼腆地笑了笑，低头跑进教室。

教室里已经有有人开始学习了，小敏、小璐、小明等好几位同学在大声朗读英语。小华也马上拿出英语课本，大声地读起来。他在一本书上看到过，读书就要大声读，像李阳那样疯狂地读，用声音赶走疲惫，用声音读出阳光。马上就要模拟考试了，上次考试英语考的不理想，这次一定要在英语上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一缕阳光透过窗子照在小华的脸上，那是一张充满朝气和自信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