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09月26日
第A06版:副刊

我给陆子修当“秘书”

□陆 训

2014年11月15日凌晨,陆子修会长永远地离开我们,踏云而去。陆公十年祭将至,千言万语不知从何下笔,脑海里翻涌着和陆公交往几十年的点点滴滴。

陆公与我们家的交往绵延几代,他的祖父与我的父亲当属家门兄弟,而他与我父亲的“忘年交”已远远超过一般关系。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二陆”一直被称为滁县地委的“两支笔”。

陆公祖籍在来安县雷官周大郢(原属江苏六合县),年幼时曾在我堂姑家借住,在江苏六合县(今南京市六合区)夫子庙小学读书。我的表姐和他是同学,我的堂姑父是他的班主任。我常听他们说起陆公小时候读书很努力。他天资聪慧,小小年纪就独自一人远离家乡读书,是我姑父经常夸赞的对象。那时,我表姐经常因学习不如陆公而被姑父批评,她对陆公既恨又敬。恨,是因为她经常被父亲批评;敬,是因为要以他为榜样,日后才能出人头地。

我自幼跟随父亲,常在滁县地委办公室做作业,陆公便经常差遣我做这做那。母亲常戏言:“你给陆子修当‘秘书’是终身制,不用退休,已经有40年了,恐怕可以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陆公分配给我的“任务”,我总是跑得屁颠屁颠的。

20世纪70年代中期,我因父亲工作调动而离开滁州,陆公也走上领导岗位。而我们每次回滁州,他家便是我们的“宾馆”,他老伴总是做一桌子可口的饭菜招待我们。

20世纪90年代初,陆公已任地委书记八年之久。在一次抗洪中,他累倒在天长县一圩堤上,在时任省委书记卢荣景的关心下转入省立医院治疗。我父亲得知后非常着急,每天去看望。我每次都跟随父亲一起,空手而去,满载而归。那段时间,经常吃香蕉和西瓜,这也就是90年代初人们探望病人时的“君子之交”。

不久后,陆公任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分管农村、农业。1993年初,他家搬至省人大宿舍,之后我们每天见面,我家也就成了他闲暇时的落脚处,来这喝茶、吃个便饭,往来如邻舍。我成为真正意义上的“陆秘书”是在1995年。那时,陆公受老省长王郁昭的影响,在全国率先成立省级劳动力资源研究会(以下简称劳研会),我也算四分之一个创立者。在我父亲家,他说我记,从章程起草到申请成立、学会注册,从四处游说到募集经费,我都是见证人。他逢人便说,农村必须把人口转移出去,劳动力转移到城市有五大好处,被他称为“五子登科”,即挣了票子、盖了房子、娶了妻子、换了脑子、学了点子。经过一年的准备,安徽省城乡劳动力资源开发研究会于1996年在稻香楼召开成立大会,由他担任会长,我父亲担任常务副会长,我则负责“跑腿”。省社科院原哲学文化所所长、省劳研会会长庆跃先同志经常调侃这是“三陆研究会”。

在省社科联所属的100多个研究会中,劳研会是“新兵”,但很快便脱颖而出,各种荣誉蜂拥而至。其间,我与劳研会一起成长,也是收获颇多。

省劳研会自成立以来一直挂靠在省社科院,我是秘书。当时,我在监察室,平时工作并不忙,有很多时间做劳研会的事。在劳研会里,可以说我是干事最多,也是被陆公批评得最多的人,我几次发誓不再干了,但都坚持下来了。究其原因,主要还是陆公刀子嘴、豆腐心,一直把我当自家孩子对待。在他的严格要求下,我的进步也很大。他甚至从如何写信封、如何装订这样简单的事情开始教起,亲自动手,给我们作示范。我甚至可以说是他的一名入室弟子。十几年来,我目睹了他每一篇文章的诞生过程,从选题到成文,几易其稿,甚至为此多次开研讨会,不怕大家提意见。这种治学精神是我们这些后生学人永远敬佩的。我生性坐不住,办事心急,办公室从来都是堆满文件、书籍。他批评我:“知识分子的勤勉你学得不多,不修边幅倒学得很快。”我也经常不服,与他争辩,他也不生气,心平气和地与我说道理,直到我服气为止。

劳研会成立28年了。28年来,我几乎参与了劳研会所有重大活动,在形成的大量研究成果中,我受益匪浅,参与编纂的论文集中,也收录了我的许多习作。我的文章能见于报刊,无不是在劳研会磨炼的结果。

2005年春节后不久,我父亲在泾县突发脑出血,我第一时间向陆公求助。他随后率劳研会的同志到泾县看望,又设法将我父亲转院回合肥。接下来的两年中,每次我父亲出现危险,他都在医院与我们一起想办法、出主意。我父亲去世后,他更是对我们关心照顾得无微不至。由于疲劳和过度伤心,他竟然病了两个月。

斗转星移,岁月如梭,转眼就是十年。可以告慰陆公的是,劳研会仍然是省社科联下属的优秀学会。学会坚持以农村问题研究为重点方向,坚持学术传承,坚持“五个一”不变,即每年确定一个主题,调查一个样本点,写一篇高质量咨政报告,编辑一本论文集,开好一次年会和主题研讨会。明年劳研会又要换届了,我们将会把接力棒交给新生代的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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