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2月25日
第A03版:副刊

一把老梳子

□作者:南阳

记得儿时,每天早晨母亲都会用那把金黄色的梳子给我梳头。梳子虽然是塑料材质,却十分耐用。一年又一年,在时间的年轮里,这把刻满斑驳痕迹的梳子,给我留下了许多温暖的印记。

小学后,母亲常会用那把梳子给我梳羊角辫,再用彩色皮筋一节一节扎起来。冬日里,当我背上书包,走在去学校的路上,身边很多同学都扎着马尾辫,而我头上的这一对羊角辫,跟着风的旋律不时地左右晃动,格外耀眼。冷风一直呼呼地吹过耳畔,我却丝毫感受不到寒意。那一刻,我真为母亲那双灵巧的双手感到欣喜和骄傲。

上初中的时候,冬天晨读七点多就开始了,而母亲也要去学校给她的学生上早读。我只能自己去梳头,当我站在镜子面前,一只手拿着梳子,一只手拿着皮筋,笨拙地用梳子在头发上梳了好几个来回,却怎么也扎不出像母亲那样对称的高度,总是一边高一边低,看起来歪歪扭扭,就像分布不均的枝叶,少了层次和美感。我只好随便扎个马尾辫匆匆赶往学校,等我到了教室门口,同学们已经开始上早读了。我这才发现,母亲手拿梳子的每日付出是多么不容易。

自从那天起,我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想把这一头长发剪成干练短发。这样可以大大缩短每天早上梳头的时间,也可以让我早点去学校,避免再迟到。和母亲说了这个想法之后,她欣然同意了。我义无反顾地走进理发店,剪掉了那一头黑油油的长发。当我看到头发一点一点地掉落在地上,不禁有些惋惜,但并不后悔。之后,我用母亲那把梳子梳头的时间越来越少。

上高中之后,学业压力越来越大,我常常要写作业到深夜,更没有精力和时间,能够耗费在梳头上,我便一直没有再去留长发。短发就这样陪伴我走过了人生的一段又一段旅程。

当我慢慢拥有了一定的经济能力,开始尝试着给自己买各式各样的梳子,有圆的、方的、长的、扁的,颜色也更加多变。但那些买来的梳子,似乎都禁不住时间地打磨和反复地折腾,有的断裂,有的丢失,有的磨损,唯有那把金黄色的梳子被留了下来。在流转的光阴中,它始终保持着自己的底色,经久不息地发挥着作用,即使如今早已斑驳破旧,但它依然用自己的最熟悉的余热温暖着我,陪伴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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