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08月14日
第A03版:副刊

乡下的老屋

□作者:丁兆安

周末,打破惯有的慵懒,独自驱车回乡下的老家转转。

弯进一条窄窄的砂石路,一个承载太多记忆的村庄便跃入眼帘。十几栋零散、老旧的房子依旧顽强地静默并坚守着,昔日流动着清波的池塘长满了水草,无人问津的老屋早已斑驳、颓落,再无昔日的静好模样;肆意生长的院内野草摇曳在风中,套房屋顶和院落围墙已部分坍塌,残砖断瓦碎了一地。

三十余载,老屋红墙黛瓦的倩影和田园风光的昭华早已不在,屋子的主人也被岁月磨砺成了“耄耋”大叔。路边矗立着几栋新建的现代小楼,混搭着这个村庄的“建筑风格”。初夏已到,茂盛的树木,碧绿的秧苗,无休止的蛙鸣……焕发着这片土地新的生机。除此之外,整个村庄唯有沉寂。

门还未开,总有为数不多的几个村中老人围拢过来,他们是村庄的守护者,早已习惯了寂寞,虽已行动不便,但一听到汽车喇叭声,或者几声犬吠,他们便知道有人“回家”了,这是难得的温暖的“重逢”时刻,仿佛赶集似的,他们会纷纷出现,热闹地凑将过来。

围聚在老屋的院子里,老人们又一次把屋里屋外看个够,他们精神矍铄,总有说不完的话,喜欢家长里短的探个究竟,问个彻底,嘴里还不停念叨着这个村庄和老屋的前世今生。多年不住的老屋灰尘满地,支离破碎,墙角老朽的摆钟早已停止转动。一谈及因此可能面临的拆迁,我分明能感觉到老人们的怅然若失,也仿佛听到了眼前老屋一声声的叹息。

老人对村庄的情怀可以理解,在他们的记忆里,二三十年前,这里也曾是个鸡犬之声相闻的地方,弥漫着烟火气息。村中有二十几户人家,百余名人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把酒桑麻,采菊东篱,悠然自得。然而时过境迁,随着现代文明的冲击,城镇化进程不断加快,年轻人纷纷选择离开,搬迁到交通方便的集镇或县城里求学、居住,这里再也看不到炊烟袅袅,村庄渐渐成了老年人的世界,开始日益空荡,慢慢地消逝。

对我来说,老屋有太多熟悉的味道和莫名的情结裹挟其中,我童年的笑靥和青春的躁动镌刻、凝固在这里,大学毕业后直接回到老家的中学任教,即便后来供职至县城机关,我一直没有“抛弃”过老屋。或许因为父亲过早地离世,我义无反顾地承担照料老屋的“责任”,前后共进行了两次修葺,还特意在屋前屋后种植了樱花、桂花等风景树木百余棵,努力找回老屋失落的“青春”,定格老屋尘封已久的变迁故事。

或许因为经历了一场病痛,或许因为厌倦了车马喧嚣的市井生活,这些年来,我对老屋的情感与日笃深,没事“常回家看看”的念头欲罢不能。也许随着时间的推移,村庄、老屋会渐渐沦为一个符号,留在记忆里,但是我愿在他的“有生之年”一直陪伴下去,因为无论世事如何沧桑,“老屋”都是我心中一首永恒的诗,一个最美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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