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应峰
上大学,尤其是上一所理想的大学,是青涩年华的一份梦想,是人生前景的一种诱惑。然而,并非每个人都能如愿以偿。
俗语说:“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一个巴掌伸出去,五个指头有长短”。由此看来,人与人之间不可能整齐划一,人与人之间存在的命运落差,更不可能都是千篇一律的情形了。
十五岁就考上北大的海子,写过一首《夏日的太阳》,他说:“站在太阳下看太阳,我想到在白天出生的孩子,一定是出于故意,你来人间一趟,你要看看太阳……”是的,一个人来到世上,看看辉煌亮丽的太阳,并不是什么奢求。而要成为他人心目中的太阳,则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有着少年才子之誉的海子,自然是看过太阳的人,甚至在他人眼里,他就是一颗诗性的太阳。但他最后还是果敢地放弃了,放弃了人生,放弃了一切尘世的欲望。
走到今天,海子依然海子,他的放弃是他的宿命,就像夏日的太阳一不经意隐入秋凉一样,有一时之憾,却没有给后来者带来多少冲击和影响。
年复一年,太阳依旧,高考依然,考上心仪的理想的大学,踏入理想之港,栖身腾飞之地,拥有获得最佳教育的权利,仍然是一代又一代年轻人心中颠扑不灭的梦想。
又有谁的心中,能没有梦想呢?只是,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一举实现最初的梦想。有一句话说,幸福是奋斗出来的。梦想这东西,何尝不是在一刻不停的努力中才得以变为现实的呢?
高考,无疑从夏日的阳光下走向梦想的绝佳路径。为了这场考试,有多少人不畏酷热寒潮,甘于为寂寞熬煎;为了破茧成蝶,有多少人凝心聚力,苦中作乐,无悔无怨。
回溯到一九七九年,兄长初入考场便一举成功,考入了华中工学院。当时,一个农民家庭,这是莫大的喜事!又是请客又是放电影,那些日子,全家沉浸在莫可名状的欢乐之中。那一年,我十四岁,念高一。在校成绩不错,父母老师都寄予厚望,认为相对而言,我有理由考入一所更好的学校。然而,命运弄人,翌年高考前两个月,我陷入了一场人为的灾难,参加高考虽说没有名落孙山,但也远远没有达到父母老师的期望值,考取的是一所极普通的高等师范院校。毕业后,执鞭从教,苦也好,乐也好,都是我始料未及的。
那些年,几个弟妹相继长大,各自走上了不同的人生之路:妹妹因病初中毕业便辍学在家,大弟高中毕业后走进了军营,小弟呢,在家人的呵护下一路顺利地考入了上海交通大学。
两个没考上大学的弟妹,并没有因为无缘上大学而伤感,在时光之手的打磨中,他们一天天在变,变得笃实沉静,变得豁达从容,变得自强自信,变得有志有为。再聚时,从他们的举止言谈中,看不到一丝气馁,听不到一点感伤,有的是对人生前景的规划和对美好生活的描摹。
道理明摆着,人,都有自己的追求,不会因所走的路多一份曲折,多一份艰难而放弃。如果看不到头顶的阳光,还可以关注脚下的土地。如果一条路走不通,还可以鼓起勇气选择其他的路径。
人生没有畏途,只是一场又一场心志的磨砺。一句话,夏日辉煌的太阳,为成功者照亮道路,也为失败者点燃希望。只要执着坚守,只要肯付出不懈不怠的努力,每一条道路,都可以让生命抵达充实丰富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