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08月22日
第A03版:副刊

相濡以沫

□作者:王光甫

我妻张业英逝世好几个月了,但她的音容笑貌,时常在我眼前闪现。

我俩结婚已有六十七年,一直相爱相亲,互相关心,从来没有争吵一次,就连磕磕碰碰也没有。

我俩的婚姻虽不是父母包办,不过却也是娃娃亲,我们两家原住在一个村庄,两家上人处的很好,两家同时怀孕,两家商量,如果一家生男,一家生女,就结为亲家。出生以后,我家是男孩,她家是女孩,自然就成了亲家。过了几年,我家因生活所迫,迁到全椒西乡管坝徐庆居住,两家断了往来。直到女方20岁时,她家又让女儿来了我家,说先做兄妹再结婚。那时,我已脱产在马厂区团委工作。1954年春节前,区委领导让我陪同到管坝乡检查工作,他们提出来要到我家看看,见到这位姑娘,便问是家里什么人。我母亲说,她是我家未结婚的儿媳妇。区委领导说,那为什么不结婚呢?我父亲说打算到明年结婚。区委领导说,择日不如撞日,你儿子在外工作,回趟家也不容易,不如今天就给他俩成婚。父亲就说,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怎样结婚?姑娘说结婚我同意,是不是改到明天晚上,明天我回家向父母打个招呼,上午去下午就回来。我们都赞成。第二天,父亲上街买点菜和酒,到了下午女的从家回来,晚上准备一桌,把区委领导也请到场,就这样我们结婚了。

因为春节临近,区委领导说,你就在家过年,年后再回去上班。年初四我要回去上班,她提出要同我一起去,以后好认识区委在那里。她在区里只待一天就返回家了。经过一段时间生活,她给我的印象很好,虽然不识字,但是我发现她有很多优点,她能吃苦会忙家务,有一手好针线活,使我敬佩,首先就拿吃苦来说,刚结婚几年,我不在家,家里种了几亩地都是她把农活担子挑了起来,肩挑手提的粗活,就她一人担着,我父亲是瓦工经常在外做活,母亲身体不好,在家只能烧饭看看孩子,其它农活家务都是她一人承担,晚上还要做针线活,一家几口人穿鞋,都是她利用晚上做的。1956年母亲过世,家里实在待不下去,她把孩子交给我姐姐,1957年她跑到县城找我,要我替她找工作,我说你不识字在县城工作难找,要么你到县农科所去劳动,她满口答应,农科所离县城还有七、八里路,她晚上下班一个人跑到县城,我说这样远,你不怕吗?她说现在天下太平,我怕什么。大跃进时县里办了一个造纸厂,她到造纸厂当工人,就在这时县里调我到孤山公社任书记,她怀孕快到产期,就跟我到孤山,这时正处在困难时期,她的月子坐的很苦,每天只能同食堂一起吃普通的饭菜,但她毫无怨言。

1962年成立马厂区委,陈家声同志任书记,我被调任副书记,当他的助手,因为我在1960年得过肝炎,身体不太好,陈书记要我少做工作,嘱咐我多休息,等身体好了工作有的做。她既带孩子又要照顾我,有时买点荤菜她总是给我吃,就这样她自己身体也拖瘦了,她经常教育我思想放开些,使身体早日恢复健康,要我对家里的事情什么都不要管,都由她来承担,得安心养身体,在她的调理下,我身体日渐好了。

1970年王郁昭来全椒当县委书记,也把我调到小集公社任书记,家庭也一起搬到小集,她不但同公社干部处得很好,周围群众关系也处得很好,做起事来很方便。后来,妻子招工到供销系统,安排到偏远的小集供销社工作。小集供销社把她安排到旅社当服务员,从此我们的家庭生活也逐渐好起来。以后我到县里工作,家庭也搬到县城。她的工作也由县里相关部门分配在旅社做服务员,她善于团结大家,旅社大多服务员都是家属工,她不但与大家处好关系,而且总是上班在前,下班在后,旅社整理得干干净净,有条有理,供销社领导很满意。

我虽然是县委的领导,她从来没有因为是领导家属存有高人一等的思想,这从客观上就给我工作很大支持,她因人际关系处理得好,从来没有为亲戚朋友找我麻烦,有人来我家找我有事,她总是客客气气告诉人,你有事就去办公室找他,她是从来不干预我的工作。我们有三个孩子,孩子们很争气努力学习,与她管理教育有很大关系,我是从来没有为孩子操一点心。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退休以后我俩互敬互爱互相关心。她的前半生从未出过家门,我就每年带她出外旅游,让她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花花世界,享受国家社会主义道路的美好生活,以补偿她一生几十年,为家庭为我为孩子付出的辛劳。现在她已离开人世,到极乐世界,宁隔千里迢迢路,不隔阴阳一块板。等着来生有缘,我们再做夫妻,祝您好好安息吧。

2022-08-22 2 2 滁州日报 content_75803.html 1 3 相濡以沫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