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06月27日
第A03版:副刊

算不清的亲情账

刚到公司就接到父亲的电话:“我跟你妈刚下车,你妈晕车了,东西又多,赶紧来车站接我们一下。”挂上电话,我赶紧请了假,打车赶往车站。二十多分钟后,我在车站找到了父亲和母亲,他们正蹲坐在一大堆包装袋当中。

原来,他们带来了许多东西:一袋红薯,一袋土豆,一袋瓜果,外加一些零零碎碎的豆子、蔬菜……看到这些东西,我的头都大了,怎么运到家里去?

我们三个人站在路边拦了好几辆出租车,但一看见我们身边那几个还带有泥土的包装袋,结果都以车上装不下为由而遭拒载,等了好久,终于有一辆面包车愿意拉我们,但要50元。我只好同意,将东西搬上车。到家后,我有点不高兴,对父亲埋怨道:“你们根本没必要带这些东西,不划算。我请假扣掉了40块,从单位打的到车站花了20块,租车又用去50块,这零零碎碎加起来有一百多块钱,能买多少红薯土豆啊?”

父亲没有说话,看得出有点不高兴,母亲赶紧用眼神暗示我别再说了,我也觉的话说得有点多了,没敢再说。

当天吃过晚饭后,父亲跟母亲便早早地到里屋睡去了。夜里十点多,我去里屋拿一本书,正打算推开房门,就听见父亲跟母亲在里面说话。“这孩子,今天居然跟我算起账来了。”父亲说。“孩子说的也是实情,带这些东西来是有些不划算。”母亲回应。

“有这么算账的吗?真要算账,那她这些年欠下我们的,也要算一算。从出生到上学,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花钱,她12岁那年,生病了,高烧不退,你特别担心,抱着她坐了7天7夜不睡觉,还花光了家里用来买缝纫机的钱,哪一回,我们划算过。”母亲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其实,没有什么划不划算的,有些帐是不能算的。我们老两口,这一辈子,除了现在变老了,身体变差了,其他都是只赚不亏,都是划算的。”

“可不是吗?我们划算的地方太多了:赚了能在城里上班的女儿和女婿,还有在城里上学的小外孙。也赚来了她们现在这么好的生活。当初我们结婚时,可什么也没有,只有几亩薄田地呀。睡吧,等有一天女儿到了我们这个年纪,自然就会懂的。”父亲最后说道。

听了父亲和母亲的对话,一种愧疚感涌上心头。原来,当我从经济的角度为父亲计算其行为“划不划算”时,却在无意间疏忽了另一笔算不清的亲情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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