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远新

人文荟萃山水清秀的滁州拥有千年历史文脉。蔚然深秀的琅琊山有千年梅花散发幽香，琅琊古寺里的钟声悠远绵长。自唐宋以来李幼卿、韦应物、欧阳修等众多文豪墨客在此赋诗题咏，留下了大量文化遗迹。

出自滁州的文教大家章益，其祖父章家琮和父亲章心培（都曾为晚晴拔贡，入仕为官），在琅琊山上也留存了一些碑刻诗文。醉翁亭天井门廊上，有章家琮题写的“瞻仰烟霞”、“酒国春长”砖刻。洗心亭外的《玻璃沼碑记》也是章家琮题写的。章益的父亲章心培和达修和尚编纂的首部《琅琊山志》于1928年面世，孔祥熙、阎锡山、孙科、蔡元培、方振武等十几位民国政要名流为之题词写序。章心培和文朋们经常在琅琊山上饮酒赋诗，欣赏楹联。

“耕读传家躬行久，诗书继世雅韵长”。章益自小受到诗书的熏陶和良好的家庭教育，这对他未来的学业和事业都至关重要。我在《国立复旦校长章益》的后记中写道：章益先生是中国近现代著名教育学家、心理学家和翻译家，他曾任复旦大学校长，以及民革中央顾问，政协山东省第一、四、五届常委，中国心理学会理事、山东省心理学会名誉理事长等，是中国现当代文化名人。上海师范大学国际比较教育研究院教授高耀明称其为“是复旦从一所民国时期一般大学跃升为现代著名大学过程中最关键人物，没有之一。”……

章益（1901—1986），字友三。他16岁时考入上海圣约翰大学附中，毕业前因积极参加“五四”反帝爱国运动，被校方开除。后受复旦大学李登辉校长的赏识（不是台湾那个李登辉。李登辉当校长23年，26位弟子成为各大大学校长），考进复旦大学学习。1922年复旦毕业，获金质奖章。1924年他前往美国华盛顿大学教育学院学习，取得了硕士学位。1927年回国后创办复旦教育学系，先后参与筹备中华心理学会、上海心理学会、中国心理学会、中国心理卫生协会等。抗日战争爆发后，章益作为复旦大夏联合大学第二部教务长随校西迁内地，1938年1月就任国民政府教育部总务司长，为复旦大学争取津贴补助和改为国立大学作了很多贡献。1943年章益出任国立复旦大学校长，为学校积极争取经费，兴建校舍，延聘大批名教授，使复旦的学术声誉和总体实力有了较大提高。

章益校长秉承复旦“学术独立，思想自由”的精神，重视学校的民主建设，殚精竭虑，与陈望道（中国第一部《共产党宣言》翻译者）、张志让、周谷城、童第周、梅汝璈（曾参加东京大审判）、洪深、曹禺、老舍、胡风、方令孺等等一大批名师共同努力，使复旦成为大后方的著名大学和“民主堡垒”。（方令孺是安徽桐城人，是中国当代女诗人、散文家，她是章益先生的好友，1936年4月4日，她和徐悲鸿及著名作家、翻译家盛成夫妇等五人一起，从南京来滁州游览琅琊山。方令孺回南京后写下散文名篇《琅琊山游记》，此文情感细腻清新隽逸，充满了诗情画意，把琅琊山初春美景和神韵描写得令人神往。）

抗战胜利后，章益抵制了国民政府将复旦大学搬迁到苏北的计划，率领在渝复旦大学回迁上海江湾与沪校合并，同时保住了“复旦大学”校名。他精心管理学校，又聘请了一批名教授，新设系科，筹建研究机构，招收研究生，使得复旦大学迅速发展成为一所具有较完整学科系统的综合性大学，成为中国南方学术重镇。1949年上海解放前，他拒绝了国民政府将复旦大学迁往台湾的命令，将复旦大学完整地交给了新中国。1952年全国院系大调整，章益调任山东师范学院（现为山东师范大学）心理系教授。他在心理学、教育学和翻译等方面做出了卓著成绩。他主要心理学论著有《社会心理学》《心理学讲话》《新行为主义学习论》《批判地吸取西方心理学的成果和经验》《心理学的回顾和前瞻》等等；重要教育学论著有《教育与国家》《教育与社会》《教育与文化》《教育与法律》《从高等教育任务论通才与专才》等等。

1984年起，山东师范大学心理学院设章益奖学金，2018年立章益先生铜像。章益先生波澜起伏的人生际遇令人感慨，他崇高的家国情怀、高尚的道德品格、严谨的治学态度和卓著的学术成就，令人敬仰。

近年来，滁州市争创国家历史文化名城，深入挖掘地方优秀传统文化的时代价值，推动传承和发展，提升全市精神文明建设水平。市文联组织创作“滁州文化丛书”，委托我撰写《复旦校长章益》一书。我先后赴上海、南京、重庆市等地图书馆查阅有关资料，冒着暑热去重庆市北碚区东阳镇夏坝嘉陵江边，考察国立复旦大学旧址。在写作过程中，我阅读了复旦校史编写组编写的《复旦大学志》第一卷，陈思和、龚向群主编的《走近复旦》，丁士华、杨家润等编辑的《烽火中的复旦》，王正写的《第三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复旦大学党的活动》，纪念复旦百年校庆的书《复旦杂忆》（薛明扬、杨家润主编），对章益先生，对复旦的创校过程和发展史有了清晰的了解。我在繁忙的工作之余，经过近三年的认真写作和修改，完成了17万字的书稿。

在此，感谢滁州市文联副主席、市作协主席贾鸿彬的帮助和支持。

感谢滁州市政协办公室原调研员卜平女士的帮助和支持。卜平主任在市政协从事文史工作多年，致力于保护滁州名人故居工作并为章益先生的宣传和故居保护做了许多实事。经她热心介绍，我得到章益先生的长孙章大纯等后人的帮助，章大纯两次从美国打电话给我，我也从中介绍了他祖父和祖母的生活情况及一些鲜为人知的情节和细节。

感谢复旦大学校史研究室主任钱益民博士提供的参考书籍。

感谢安徽省博物馆提供的《章益故居陈列》，以及钱益民博士和复旦研究生俞驰韬提供的《章益年谱简编》，为本书的结构安排提供了参考。特别感谢俞驰韬提供的《章益著述整理》，为本书介绍章益的学术思想提供了依据。

感谢黄山书社地方文化室向焱主任改稿，她认真负责的态度令我感动，她的专业水平令我敬佩，在此向她表示诚挚的谢意。

感谢画家刘曼殊（他曾获“第十届全国美术作品展览优秀作品奖”“首届安徽美术作品大展金奖”）在百忙之中为本书扉页所作的章益先生肖像，使本书增色。

如果没有这些有关章益先生的资料，本书的写作是不可能完成的。最后需要说明的是：本书所引关于章益先生的回忆文章、书后注释和所附的图片，来源于复旦大学档案馆、安徽省博物馆、滁州市政协文史资料室、章益故居及章氏后人，版权归原作者和原摄影者所有，在此一并表示感谢！章益先生博学多才，论文著作和译著众多，他的教育学和心理学思想精深，一生经历的历史事件很多，跨越时间长、空间大，然笔者学术水平有限，尽管写作态度端正，但本书中肯定存在错误或不当之处，恳请专家、学者和读者诸君不吝指教！

今年是章益先生诞辰120周年，作为《国立复旦校长章益》的作者，我应有关人员之托，请书画家刘曼殊创作并书写了如下楹联为纪念活动增色：

初心化春风桃李；

故园存遗韵华章。

楹联上联内涵是：章益先生怀着教育救国的初心，经过几十年的不懈奋斗，治校授学，桃李满天下；下联内涵是：章益故居在各方努力下修缮竣工后保存了“遗韵”：晚清时期建筑风貌和历史文化内涵：章益先生的家国情怀、高尚品格和奉献精神，以及章家几代人传承的优良家风；“华章”抒写的是章益先生卓越的学术成就，包括蔚为可观的著述、论文和译著。

刘曼殊还创作了高度概括章益先生功绩的楹联：章益先生在担任国立复旦校长期间，聘请了一批名教授共度时艰，在复旦“迁校复校”过程中，殚尽竭虑，与同侪们在异常复杂的环境下艰难办学，使复旦跃升为民国时南方的学术重镇。下联概括了先生卓著的学术成就：他撰写了大量有价值的心理学和教育学论文，翻译了很多学术和文学名著。他精通英文，还通俄文、法文，曾翻译美国心理学家诺敦·亨特的心理学名著《人心中的宇宙》；曾发表《劳伦斯著<查太莱爵士夫人>的研究》等论文，并翻译出版莎士比亚的《亨利六世》剧本上、中、下集，英国著名历史小说家司各特《中洛辛郡的心脏》等。

他不仅“治学”且授学，“承先贤以启后学”，他继承和弘扬老校长李登辉的办学精神，为国家培养出一大批英才。

聚栋才克时艰，迁校复校，携同侪共铸名校；

著宏论译名作，治学授学，承先贤以启后学。

注：章益先生故居位于滁州老城区东后街45号，原占地面积900平方米，为四进三院落建筑群，是皖东清末民初宅园建筑的典范，具有历史、艺术和科学价值。修缮后的章益故居面积近3000平米。一座古色古香的老宅见证了百年沧桑。修缮后的章益故居，成为滁城老城区一颗熠熠生辉的“明珠”。

《国立复旦校长章益》书封

章益与夫人李伊迪

章益教授在指导研究生

章益校长给学生颁发毕业证书

章益先生故居（周铁农题名）

章益先生晚年书信手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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