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峰

《花的密语》是俞礼云最近几年写出的一篇力作，也是俞礼云教育题材小说以外小说创作的一个大胆尝试。其实小说的情节并不复杂，新办公室窗台上不知是谁放上了一盆“鼠尾掌”，因为这盆鼠尾掌类似于男性的生殖器所以引起了以宝玲为首一帮女士的不满与反对，并且准备把这个大煞风景的“鼠尾掌”推下去。但却被市场部主管毛根制止，大家才知道这盆“鼠尾掌”是毛根放上来的。毛根强调说这盆“鼠尾掌”威武雄壮，巍然挺立，既是市场部的形象，也是市场部的图腾——因此不要往歪处想，大家要善待它。尽管女员工反对，但毛根依然坚持己见，使得原先准备把这盆鼠尾掌推下窗台的宝玲的设想成为一场空。时间一久，许多人也就习以为常了。但因为宝玲办公桌临近窗台，平时那些男员工见到这盆形象丑陋引发人联想的“鼠尾掌”总是露出不怀好意的坏笑，宝玲还是深受其扰。尽管慑于毛根的权威，宝玲表面上隐忍，但是谁又猜得到宝玲私下里动作，每日用白开水摧毁之。原本以为这盆“鼠尾掌”在滚烫的白开水的浇灌下会慢慢枯萎，哪曾想这盆受尽虐待的“鼠尾掌”不仅没有枯萎反而盛开出喇叭形美丽妖娆黄色的花朵。结尾完全出乎预料。许春樵先生在为俞礼云《毕业留念》这本书作序中专门题到这篇《花的蜜语》，指出“鼠尾掌”是情色符号，权利的符号，同时也是暴力的符号，我非常认同这种观点。同时我认为，作者对小说意蕴的把握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对人物心理解构也恰到好处，同时通篇采用隐喻的写作手法也是该小说的一大特色，不愧为作者近期的一篇代表作。

俞礼云的小说不仅耐读，有味，而且人物形象丰满传神，令人玩味。他的小说《美丽的刀》中的让军、朱小油；《矩阵的秩》的马杆、儿子芽尖；《规定》中的癸永、局长老庄等等，所有的这些人物形象而又传神，极具代表性和典型性，你不仅会产生疑问，塑造如此众多的人物，俞礼云是怎么做到的？其实这就与作者细心留意观察思考生活有关。一个作家如果对生活缺少思考，那么手下的作品必定缺少深度，显得孤立而不丰满，这样的小说读起来就不会引起读者共鸣。同时俞礼云的小说语言也别具一格。“老宣好几天没有一点笑声，中山服一点也不挺括了，扣子不知什么时候脱了一只，风把一边底襟吹得一掀一掀的，走路默默着，谈不上有风度。”“夏天的日子慵慵懒懒的，无聊且无味。”“好看的月亮挂在天上，清清的月光把树枝树叶的影子写在墙上，真真切切的一幅水墨画。”“蚂蚁湾温柔的水带子似的远远地往东流去，通红的夕阳斜斜地射在蚂蚁湾宽阔的大地上”诸如这样诗性的语言还有很多，着实为俞礼云的小说添色不少，因此也更耐读。顺带说一句，俞礼云也是天长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系列“蚂蚁湾小说”的首创者，他以蚂蚁湾为背景创作出十几篇反映皖东大地社会生活的精品小说。

我相信，俞礼云的《毕业留念》绝不是终点，他还会继续创作出人物形象更加丰满，思想内容更加深邃，艺术手法更加趋于成熟的好的作品来，我们翘首以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