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02月10日
第A03版:副刊

除夕诗与春联

□许良骥

春节是中国的文化传统。春节的核心节点是除夕守岁,它是一切人的共同时刻。古诗中留下了大量关于春节的描述和记录,给春节增添了绚丽多彩的风情。

古诗人在春节诗中记录了种种春节民俗。如唐朝杜审言的《除夜有怀》:“故节当歌守,新年把烛迎……兴尽闻壶覆,宵阑见斗横。”该诗描述了除夕夜把烛迎新、通宵不寂的守岁以及投壶游戏等等。李商隐《隋宫守岁》:“沉香甲煎为庭燎,玉液琼苏作寿环”,燃起名贵的沉香,庭院中火炬灯烛照得一片通明,举起玉液琼浆美酒,来祝贺新的一岁之开始。陆游的《除夜雪》则描写了书写桃符的情景:“半盏屠苏犹未举,灯前小草写桃符。”最著名的还有王安石的《元日》:“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符换旧符。”写出人们燃放鞭炮,畅饮屠苏酒,张贴春联的欢庆景象。苏东坡的《守岁》诗:“儿童强不眠,相守夜喧哗”,描绘出守岁时连儿童也不肯眠去的热闹气氛,真是“岁夜高堂列明烛,美酒一杯声一曲”,直至“银烛未消窗送曙”。

怀念故乡和亲人常常成为春节诗的主题。如元瑱的《除夜》:“忆昔岁除夜,见君花烛前。今宵祝文上,重叠叙新年。”孟浩然的《除夜有怀》:“帐里残灯才去焰,炉中香气尽成灰。”“守岁家家应未卧,相思那得梦魂来。”高适的《除夜作》:“旅馆寒灯独不眠,客心何事转凄然。故乡今夜思千里,愁鬓明朝又一年。”将故乡之思与羁旅寒灯之下的凄然感受放置在具有欢乐色彩的除夕之夜,将“愁鬓”的生命体现置于“明朝又一年”的感慨和无奈之中,颇具艺术感染力。

唐人以春节为题目的诗作,当以白居易的为多。如他49岁时的《除夜》:“岁暮纷多思,天涯渺未归。老添新甲子,病减旧容辉。乡国仍留念,功名已息机。明朝四十九,应转吾前非。”还有《除夜寄弟妹》:“万里经年别,孤灯此夜情”;《除夜寄洺州》:“家寄关西住,身为河北游。萧条岁除夜,旅泊在洺州”等,都是白居易春节诗中的佼佼者。

春节中,最为特别的就是长辈要给孙辈压岁钱。清人吴曼云《压岁钱》:百十钱穿彩线长,分来再枕自收藏。商量爆竹谈箫价,添得娇儿一夜忙。每一个屋檐下,每一个温暖的家,都洋溢着天伦之乐。跨代互动中充溢着长慈幼孝的脉脉之情,压岁钱萦系着幼小者尊老受宠的愉悦童心,更有长辈对后代的祈福求安意愿。

古往今来,每逢春节,不少名人都曾挥毫撰写楹联,留下了许多趣闻轶事。

五代时,后蜀皇帝孟昶在公元964年除夕,亲自写下这样一副对联:“新春纳余庆;嘉节号长春。”联语对偶工整,含义明白,而且首尾二字连起来便是“新春”,很适合春节气氛。据考证,这是我国第一副春联。

“书圣”王羲之的字,人见人爱。有一年除夕,他贴了两次春联都被人揭去,他怕再写又被人揭去,于是就写了副“半成品”春联:“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果然没人再揭,年初一天刚亮,他提笔将“半成品”添成“福无双至今日至,祸不单行昨夜行”,原来两句晦气之极的联意,即刻变成了吉祥无比的佳句,令人叹为观止。

北宋大诗人苏东坡在黄州,有一年除夕之夜访友王文甫,见他正在写春联,苏东坡便挥毫赠送一副:“门大要容千骑入;堂深不觉百男欢。”此联一出,观者赞声不绝,玩味不已。

号称“对联天子”的朱元璋一道圣旨,就把“题桃符”变成贴春联。一夜之间,由宫廷豪门推广到百姓门户。他还“微行出宫,以为笑乐”,发现一家阉猪者未贴春联,遂命人取来笔墨,亲自挥毫题联“双手劈开生死路;一刀割断是非根。”此联立意新颖,幽默通俗,又是一副切合行业特点的店堂联。由于皇帝的提倡,上行下效,贴春联从此成了欢度新春必不可少的习俗。

纪晓岚是清代学者、文学家,又一次他回家过春节,乡里有一家兄弟仨请他写春联,他写了一副“惊天动地门户;数一数二人家”,横批是“先斩后奏”。这一来可不得了,有人以“犯上”告他欺君之罪。乾隆皇帝得知,立即召纪晓岚回京查问。纪晓岚回道:“春联是我写的,没有错,这家老大是卖炮仗的,不是惊天动地门户吗?老二是集市上管斗的,成天“一斗、二斗······”地叫,不是数一数二人家吗?老三是卖鸡的,不是“先斩后奏”吗?一番话,说得乾隆也笑了。

近代著名的爱国政治家林则徐,7岁时就能吟诗作对。有一年除夕,其父在堂前写春联,刚刚写出上联:“除夕月不明,点数盏灯,代乾坤壮色,”但怎么也想不出下联。幼年的林则徐抡起一个鼓槌在堂鼓上擂了三下,便高声地吟出了下联:“新春雷未响,擂三通鼓,替天地扬威。”父亲一听大喜,连夸儿子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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