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07月21日
第A03版:副刊

一花一世界

□作者:杨丽琴

楼下住着一对老年夫妇,一年四季,阳台边的花架上盛开着各种花儿。

闲时,我喜欢走进阳台,趴在窗户上,欣赏花架上的花儿。常常的,花架上会伸出一双手,从手的大小可以分辨出,有时,是男人的,有时,是女人的。这双手在花间忙碌着,或给花儿浇水,或给花根松土,或给花枝剪去残叶……每一个环节都那么的精心。

一个春日的下午,经过楼道时,楼下的男人正蹲在地上,用小铁铲敲打着一堆泥土,旁边是一只空花盆,我想,男人可能是要栽植花苗。

男人敲打的很用心,敲打的当儿,女人手里拿着一包花肥走了过来。男人将土全部敲打得松散细碎了,女人拆开花肥,倒到泥土里。男人抄拌翻理,掺匀了,才一点一点地往花盆里撮,等花盆里的土有四分之三时,女人拿出一包花种,点豆一样撒进花盆,男人继续撮土……

那一刻,两位老人眼里、心里全是那盆花种,整个世界都是那盆花种。那些花种,慢慢发芽,破土而出,经过他们精心打理,枝繁叶茂,再结出苞蕾,在枝头绽放出艳丽的花朵。

细想,这与人的成长何曾相似。

朋友从女儿一生下来,睁眼闭眼都是女儿了。女儿身体比较弱,朋友想着法儿给女儿调养,一日三餐要营养均衡,每顿的饭量根据活动量安排。活动多,吃的多,活动少,吃得必须要少;规定作息时间,每天晚上为了能按时睡觉,夫妇俩轮换着陪床讲故事;早上按时起床,做适当的运动。

朋友的家离她做生意的大市场很近,为了女儿上好学校,朋友换了学区房。白天,按时接送,晚上,夫妇俩一个辅导作业,一个做家务。为了培养女儿的综合素质,还给女儿报了钢琴班。每天辛苦不说,连生意都少了很多。

女儿中考以优异的成绩考进了市一中,可一中在新区,虽然属于封闭式高中,可朋友怕女儿吃住不好,影响了身体和学习,就把做得好好的生意转给别人,自己租房子给女儿陪读。早晨做好女儿喜欢的早餐,才叫醒女儿起床,晚上,女儿睡了,她才能安心地躺下来。

女儿也很争气,不但成绩也在学校名列前茅,学校举行文艺演出,女儿上台,一曲钢琴,惊艳全场。高考分数公示,女儿竟以全校第三名的成绩考入北京重点大学。老师同学都异口同声地称赞,女孩是名符其实的学霸。亲戚朋友羡慕,他们有一个聪明、不操心的女儿。殊不知,女儿成功的背后,父母付出了多少心血。

平素,走在大街上,沿途一路风景。一年四季,草木葱茏,枝叶苍翠,花儿朵儿姹紫嫣红,争奇斗妍,让我们在花的世界里感受尘世美好与芬芳。如果留意观察,你会在清晨或黄昏,见到手持花剪,给花修枝剪叶、修正造型的园丁;你会在烈日寒风里,目睹给花浇灌给花施肥,搭支换土养护的工人……

常常的,我们欣赏花朵,只看到花朵的艳丽,却不曾注意支撑花朵的枝叶、根茎、泥土,以及日常不懈的修持。如同我们只看到别人顶上的光环,和光鲜亮丽的外表,却忽略了背后的付出与汗水。

花非人,人非花,花是人,人亦是花。一朵花的绚丽绽放,其实,是一个世界的呵护与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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